bsp;纸扎童子立在观门残阶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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腮红褪成酱色,裂开的嘴角还噙着昨夜的诡笑。灯笼里的绿火早灭了,剩半截人脂拧的灯芯,凝着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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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钰的青竹杖划过地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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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碴在青石缝里咔咔作响,惊醒了梁上栖着的寒鸦。鸦是独眼的,左眼眶钉着枚透骨钉——钉尾银铃早哑了,铃身上刻着药王谷的蛇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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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见草从牌匾裂缝里钻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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根茎扎进“清心正道”的“正”字,吸饱了梁木渗下的陈血,开出的花却是惨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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檐角突然坠下块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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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地时碎成八瓣,每瓣里都冻着半只血蟥——头朝东南,尾指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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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该动身了。”崔钰甩出道黄符贴在观门,符纸燃烧时带起硫磺味的青烟,“雪鹞子的嗅尸犬,最迟午时就会追到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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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判官按了按胸口金印,城防图的纹路透过衣料烙在皮肉上。他望向东南方隐约的山影,那里有条被积雪掩埋的古道——三年前押送军粮时,城主曾指着断崖说:“若有一日你要逃命,就走这条鬼见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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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钰的竹杖突然点在崖边松树上。树皮炸裂,露出藏在树干里的玄铁匣——竟是寒疆军特制的火雷机关。“你那位城主朋友,”他屈指弹了弹引信,“连逃亡路线都布了三重后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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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风卷着雪粒灌进领口,武判官眯起眼睛。崖下云雾翻涌处,隐约可见有十来具悬棺钉在绝壁——每具棺材都缠着浸过火油的铁链,链头拴着青铜铃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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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走棺道?”他剑眉微挑。三年前雪崩封山,城主带他走过一次这玩命的路——踩着悬棺当跳板,稍有不慎就会坠入万丈冰渊,“当年我怎么没发现这里还有座道观的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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