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大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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崔钰和谢沉舟二人再次站到塔顶，望着那西域商队四散奔逃的样子，恐怕这些商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领队早已经换了人，为了报命，看来也只有连夜离开这临时落脚点继续前行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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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身八十一盏镇魂灯映得雪夜如昼。崔钰的铜葫芦对着月光，葫芦底的暗格里渗出星屑，他的比武判官那个要大上许多，也要厉害许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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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弟可知，这玲珑镇有何奇异之处？”崔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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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沉舟望向长街。李寡妇正在给咳嗽的孙儿喂药，王瘸子用打王鞭挑着灯笼教孩童们练拳，张瞎子的竹篾在雪地上编出北斗七星——每颗星斗都压着道符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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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因为这里的百姓，”他用剑鞘挑起片冰琉璃，琉璃中映出自己不再阴郁的眉眼，“早把道法化进了腌炊饼的辣子，编灯笼的竹篾，甚至......”他突然顿住，看见崔钰的异色双瞳中流转着整座小镇的倒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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塔檐铜铃无风自动。崔钰将铜钱抛向夜空，开元通宝穿过镇魂灯的光晕，落地时已裹满香灰：“三十六枚铜钱，四十九盏心灯。师父说的广收门徒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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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忽然并指划破掌心，血珠坠入铜葫芦的刹那，整座玲珑塔的砖缝同时亮起青光。玄武碑上的黑水蒸腾成雾，雾中浮现出青崖道人的虚影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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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痴儿，要收徒，先要看得见众生心里的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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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沉舟的剑穗突然无风自动，他看见塔下每个镇民眉心都亮着盏小小的莲灯——原来这冰天雪地里的炊烟，本就是最灼热的道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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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既白时，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。崔钰倚着玄武碑啃着王寡妇新出的怪味烧饼，看谢沉舟被镇上的孩童们缠着舞剑。王瘸子的打王鞭在雪地上勾出个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字，李寡妇的羊杂汤香飘过三条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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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师兄，没人来拜师。”谢沉舟挽了个剑花，剑气震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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