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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有时候暴力只会换来更残忍的东西。」江奕阳淡淡道,「如果我是徐洁,害怕都来不及。」
骆梓颐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徐洁的支持者那么多,在这次事件里也从未处于下风,有什么好害怕的?
而几日之后,骆梓颐便懂了。当一个人选择以暴力反击暴力,又或当群眾急着伸张正义,而没想过自己的行为会让当事者承受什么代价,换来的可能是玉石俱焚。
从某个角度来说,徐洁的馀生被杨嘉崎毁于一旦。被挞伐数日的杨嘉崎,半句话没说,反手上传了多年前和徐洁拍摄的亲密照片,以及质疑徐洁和其他男性友人曖昧的对话截图。一夕之间,灯火与乐音回到了派对。徐洁青涩的亲密照在网路上疯传,群眾分裂为诸多流派,有人怒斥杨嘉崎是恐怖前男友,有人幸灾乐祸发起荡妇羞辱,有人当起爱情导师要大家与异性保持距离,有人当起迟到的先知说这一切都是网友害的。派对外「眾人皆醉我独醒」的群眾也没间着,有路人分析起徐洁这几年做了什么微整型,也有路人拍手叫好要杨嘉崎拿出更劲爆的大尺度照片。都在一夕之间。
徐洁从此销声匿跡了。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,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还有把柄握在杨嘉崎手上,才选择安静离开不再反击。骆梓颐一直在想,杨嘉崎从高中就是这么可怕的人吗?还是长大后才变成这样的?又或者,他是被那短短几日的正义凌迟后,才做了这么心狠手辣的选择。她后怕,再庆幸,然后羞愧自己的庆幸。
之后的无数个深夜,骆梓颐都在反覆细数大四这年,现实送给她的成年礼。
关于被狠狠砸碎的梦想,裹着糖衣的骚扰,对自己青涩稚拙的愤慨,绵里藏针的友情,支离破碎的青春故人,还有蒙上灰尘的阳光。
究竟是时间改变了世界,还是时间说明了世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