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濮之战,他先是退避三舍,还了楚王旧情,再以少胜多大败楚军,武功卓著,非常人所能及。因此,介子以为‘公子兴起’是得上天扶持,无意贪功,也才对那些邀宠请赏之流看不入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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嵇康轻轻冷笑一声,接着,是连声大笑,又突然收住,像日暮天边乍现的电闪雷鸣,猝然滑过又迅疾不见了踪影,登时举座愕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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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足见,介子之忠,是真忠;介子之退,亦是真退。”嵇康薄唇微启,言简意赅,但他接下来的话,更令众人惊骇莫名,“一个假退惯了的人,怎能明白真退者的心意?反要迫人至绝境死地?究竟为何?为何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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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头谁敢接下来,一刹间,又静哑无声了,先生简直是在明斥晋文公的惺惺作态么,莫不是暗有所指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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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姝呆了,她怔怔地直视嵇康,但见他眸色愈加深邃,却还藏不住沉淀在眼底的苦涩哀伤,在那并不希求得到答案的反复追问中,某种痛楚真切地波及到每个人心中,引起无限的共情与怜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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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‘唯仁者能好人,能恶人。’先生之言,酣畅淋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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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“唯仁”句:出处《论语里仁》,意指只有仁德的人才能够喜爱某人,厌恶某人,他们的所好所恶是恰如其分的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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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姝侧目,原来是子猷,他那张登时煞白的面孔上,双目兀自灼然奇亮,隐隐然,张显出内里压抑的难以名状的驳杂的情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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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听他再温言道:“想来,在那场熊熊山火卒灭之时,晋文公当晓悟到贤者心意了。杀身成仁,舍生取义,这在介子身上即是——为了完成心中的仁义,其余无值一哂。他要做的履行至尽,已臻无所谓无所求境界,毕竟,他不是为了旁的那些才去行事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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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杀身成仁:典出《论语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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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舍生取义:典出《孟子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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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!”嵇康大喝,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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