步。
天边阴云散了,月华洁白,像是一层冷霜,冷冷的罩在这满是血色的宫门上。终篇:
空荡荡的大殿上,窗子大敞着,夜幕如大鹏鸟巨大漆黑的双翼,缓缓的从西方垂落,殿门前蓄着一汪清池,池水倒映着一盏盏宫灯,迤逦成一条绚丽的虹,越发显得大殿深处光线暗淡,几乎连人的面容都瞧不清。皇帝独自坐在那,正在埋首批折子,殿内燃了苏荷香,香气淡淡的,被风一吹就散了。往常这个时候都是要燃金盏香的,只是皇帝前几日说金盏难制,耗时又久,便吩咐内务府消了这道香的供奉。大燕这段时间战事频繁,怀宋的三位藩王造了反,虽说已经平息了干戈,但到底是伤了元气,朝廷财政紧张,连皇帝在自己的吃食上也苛刻了许多。
有宫女进来奉茶,见皇帝终于直起腰,揉了揉颈子,常喜忙在一旁低声道:“夜深了,皇上该歇歇了,皇后娘娘的婢女刚儿来说娘娘昨夜吹了风,早上起来身子就不大爽,一整天也没吃几口饭,皇上您要不要过去看看。”
皇帝沉默片刻,说道:“朕还有些奏折要处理,你叫太医给皇后好好瞧瞧,再跟皇后说,让她好好休息,朕闲了就去看她。”
“是。”常喜答应一声,便再没了声音。殿上是长久无声的静默,好似没了人,只能听见殿外冷风吹过火红的枫叶,发出瑟瑟的声响。皇帝依旧埋首在案牍前,丝毫没有想要休息就寝的意思,常喜是伺候过前朝的人,从这个角度看去,只觉得皇帝像足了先皇,掩映在重重灯火之后,连眉目都是模糊的。
殿门微启,小太监福子猫着腰跑进来,在常喜耳边耳语两句。常喜挥手将他遣退,几步上前,低声说:“皇上,皇后娘娘打发何太医来请脉来了。”
皇帝连头都没抬,好像完全没听到一样,常喜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:“皇上颈子上的伤该上药了,再不治,怕是会落下疤痕。”
月光从蒙了素纱的窗格间漏进来,依依带着寒气,茶盏渐渐冷了,宫女又上前换了一杯。常喜出了养心殿,何太医还侯在廊下,这老太医是伺候过先皇的,很有几分倔脾气,便是常喜这个养心殿的首领太监也不敢得罪,将他打发了已是三更了,天黑的像是浓墨一般。皇帝终于起了身,说是要去皇后宫里,常喜想说天太晚了,皇后怕是已经睡了。却又想即便是被吵醒,皇后也是愿意见皇上的,便收了声。
轿辇穿过窄巷,宫灯摇曳,照出一片摇晃的光影,两侧的树影依稀间有些狰狞,夜宿的寒鸦被惊起,扑朔朔的飞的老远。夜已深,四下里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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