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记得十分清楚,谷音社刚刚成立的时候,汇聚了很多校内外的昆曲同好,在座的自不必说了,还有汪健君、谭季龙、朱自清的夫人陈竹隐等好些人,最多的时候,谷音社的正式社员超过了三十人……重华兄,还记得你们‘清华七友’吗?”
陶光的伤感之情溢于言表,轻轻点了点头:
“那时候谷音社里有七个来自清华的昆曲同好,有张宗和、华粹深、许世瑛、李鼎芳、徐芝纶、赵景深,我也忝列其中,人称‘清华七友’。自从离开北平,我跟他们便没有见过面了,现在除了宗和兄,其他人我早已不知道他们的下落,下次再重聚,也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。”
也许是雕酒的功劳,也许是昆曲更加醉人,也许是往事纷纷涌现,浦江清心绪难平,感慨万端,胸中千言万语化作新词一首——《沁园春·昆明黑龙潭王瞻岩宅曲叙感赋》,他突然站起身,大声吟诵了出来:
“漫客天涯,如何不归,归又何为。向华山昆水,暂留我住;碧鸡金马,住亦堪悲。惟遣高歌,欣逢旧雨,心逐梁尘相伴飞。忘情处,命玉龙哀笛,着意狂吹。
古今多少情痴,想小玉、丽娘信有之。叹消魂桥畔,牡丹亭下,琅玕刻遍,谁会相思。一曲霓裳,凄凉九转,劫后河山满眼非。承平梦,望吴宫燕阙,早感黍离。”
一词吟罢,浦江清颓然落座,在座众人无不为词中的“黍离之悲”所感染,想到眼下的处境,当真是“劫后山河满眼悲”,一时间无人言语,潸然一片。
杨荫浏不忍让大家太过伤怀,故意起身去拉王守泰:
“瞻岩兄,今天尽是我们这些客人唱了,你这个东道主倒是一直没开口啊!瞻岩兄,你可是打小跟着徐庆寿、高步云习曲的,都说你的‘拾画’唱得极好,我都等不及了,快些唱吧!!”
王守泰二话不说,起身开唱:
“门儿锁,放着这武陵源一座。恁好处教颓堕!断烟中见水阁摧残,画船抛躲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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