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颓得不成样子,没有半点往日的荣光威仪。
白天的十里长街看起来比晚上更加宽绰了,也比晚上明显热闹了不少,昨夜关闭的店铺统统开了门,卖猪肉的,卖米的,卖菜的,一应俱全,吆喝声此起彼伏,胡承荫看着那白白胖胖的萝卜,买了几个吃,没想到又水又甜。
明明前一天夜里还是繁星满天呢,淅淅沥沥的雨却说下就下了起来,大家都打起了学校发的油布伞。石板路十分湿滑,每一步路都溅起泥水,挑夫却把步子迈得十分稳健,丝毫看不出慌张。因为步行团是列队行军,所以路过的老百姓都以为他们是军队开拔,沿街楼上的窗子都掀开了,老百姓都探出头看热闹。街道上的人也都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们。
湖南产竹子,因此湖南人擅长编竹器,益阳的竹器更是从明代开始就远近闻名,昨日没开的店铺里很多都是卖竹子的,看到步行团从街上经过,很多店家都举起自家的竹器兜售,可是大家都行色匆匆,没法停下来照顾他们的生意。
一个胆大爱说话的老妇挎着竹篮踩着小碎步紧跟着陈确铮的身边,竹篮里都是些用竹子编的小玩意儿,她用生涩的国语问他:
“你们是哪一军的老总啊?”
胡承荫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:
“快告诉人家,你是哪一军的老总?”
“我们是学生,要走去云南上学。”陈确铮不理他。
“走到云南?那可得有几百里地吧!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去啊!”
“不是几百里,是三千多里!”
“三千多里!那可不得了了,那脚底板都要磨穿喽!你们这趟走了还回来么?”
“不回来了。”
“那买点小东西留个念想,以后送同学也好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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