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啊。”
沈青云苦笑一声,指尖划过玻璃上的水雾:“张东哲在华阳二十年,关系盘根错节,他这一跑,不知道会带起多少泥。”
田富国在那头低笑:“带起来才好,正好趁机清一清。你明天该干啥干啥,党建会该开还开,天塌不了。”
挂了电话,沈青云瘫坐在沙发上,水晶吊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。
他拿起手机,屏幕上跳出条推送:《华阳市深入推进基层党建工作》,配图是他下午在会议上讲话的照片。
沈青云摇摇头,心里想着自己之前和田富国的谈话,那时候两个人都担心,如果张东哲被抓,会不会影响市里的工作。
可现在这家伙竟然提前跑路了,看样子是逼着省委采取行动啊!
窗外的江风卷着潮气扑进来,带着远处货轮的鸣笛。
沈青云起身泡了杯浓茶,茶叶在玻璃杯里沉沉浮浮,像他此刻的心情。
他知道,张东哲只是开始,接下来要面对的,可能是更深的漩涡。
………………
高速路上的夜风吹得护栏呜呜作响,黑色帕萨特像支离弦的箭,刺破浓重的夜色。
张东哲攥着方向盘的手沁出冷汗,真皮套子被浸得发亮,仪表盘的绿光映在他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。
“姐夫,要不咱在前面服务区歇会儿?”
副驾驶的李天军嚼着口香糖,下巴上的肥肉随着车身颠簸晃动,后视镜里的红色尾灯越来越远,像串逐渐熄灭的灯笼:“我看油表都快到底了。”
张东哲猛地踩下刹车,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,车在应急车道停下。
他推开车门,冷风吹得他打了个哆嗦,从裤兜摸出烟盒,抖了半天才抽出根烟。
打火机的火苗在风里挣扎,三次才把烟点燃,吸进去的瞬间,肺像被烫了个洞。
“歇什么歇?”
他把烟蒂扔在地上,用皮鞋碾出火星,直接说道:“等过了省界收费站,再找服务区加油。沈青云那小狐狸,说不定早就把沿线的监控调过去了。”
李天军把座椅靠背放低,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,瓶盖没拧稳,水洒在运动裤上洇出深色的痕:“您是不是太多虑了?沈青云刚来半年,又是抓粮库又是整作风,说不定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,烧完就完了。”
“完了?”
张东哲冷笑一声,指关节在车顶敲出急促的点:“这半年倒了多少人?全是我一手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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