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蓝玉的坐骑脖颈上中了一箭,鲜血顺着鬃毛往下淌,看上去狼狈不堪;身后的明军骑兵也纷纷调转方向,阵型散乱,像是被帖军冲垮了阵脚。
有几个骑兵甚至慌不择路,从马上摔了下来,被后面的同伴踩踏而过。
“败了!明人败了!”帖军阵中爆发出一阵欢呼。
哈里·苏丹看得真切,明军骑兵的阵型已经溃散,不少人连马刀都丢了,只顾着往河谷里逃,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追!”哈里·苏丹眼中闪过狂喜,哪里还顾得上阿鲁浑在身后的呼喊,“杀进河谷,把明人斩尽杀绝!”
他一马当先,率领铁骑朝着河谷冲去。
帖军骑兵士气大振,紧随其后,马蹄声震得河谷两侧的断崖都在微微颤抖。
他们看着明军溃不成军的背影,只觉得胜利唾手可得,却没注意到那些“溃散”的明军骑兵在进入河谷时,悄悄调整了阵型,保持着微妙的距离。
“殿下!不可追啊!”阿鲁浑骑着老马,拼命追赶,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的铁器,“河谷两侧是断崖,壁立千仞,连飞鸟都难落脚,万一有埋伏……咱们就是砧板上的肉啊!”
他好不容易才率领那一万多拖拖拉拉的仆从军赶到战场——这些由波斯农民、印度工匠拼凑起来的队伍,扛着锈迹斑斑的弯刀,连马鞍都坐不稳,此刻正气喘吁吁地挤在谷口,像一群被驱赶的绵羊。
可还没等他喘口气,就瞧见了明军溃逃、帖军疯了似的往河谷里冲的画面。
然而阿鲁浑久经战场,从撒马尔罕的巷战到德里的攻城,什么样的诈败没见过?
哪里看不明白这明军分明就是故意示弱!你看那些“溃散”的骑兵,看似慌不择路,实则脚步不乱,马与马之间始终保持着能随时转身的空隙;那些掉在地上的头盔、箭囊,落点都在河谷中央,分明是在引导追兵往深处走;最可疑的是蓝玉那匹“受伤”的坐骑,看似踉跄,可马蹄扬起的尘土里,连一丝血迹都没有——那箭伤,十有八九是假的!
“这是诱敌深入啊!”阿鲁浑急得直拍马背,老马吃痛嘶鸣,却怎么也追不上哈里·苏丹的阿拉伯神驹,“殿下!明人在玩障眼法!他们把主力藏在崖顶了!再往前,就是死路一条啊!”
“老东西,休要长他人志气!”哈里·苏丹猛地勒住马缰,回头怒喝,声音像淬了冰的鞭子,“你是老糊涂了还是被明人吓破了胆?看看他们那副模样——刀都握不住,马都骑不稳,不是吓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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