迫在汉字契约上按下手印,《可兰经》的经文被改写成儒家语录。
他们突然意识到,明朝的野心远超想象——那些插着金龙旗的战船,运来的不仅是丝绸瓷器,更是要将“天朝上国”的文明秩序,如同滚烫的铁水般浇筑在每一寸土地上。
从布哈拉的绿洲到吐鲁番的戈壁,宗教早已渗透进生活的每个角落。
每日五次的宣礼声是时间的刻度,周五聚礼是社群的纽带,甚至连部落间的盟约都要在《古兰经》前起誓。
如今听闻大明在南洋的作为,他们仿佛看见自己的子民被迫放弃礼拜,在孔圣人像前叩首;看见孩童们不再学习阿拉伯字母,转而在沙盘上临摹汉字。
这种文化灭绝的威胁,远比明军火器的寒光更令人战栗——铁骑可以夺城,而文明的侵蚀,却能让一个民族在无声无息中消亡。
卜烟帖木儿摩挲着镶红宝石的念珠,这位哈密部首领的皱纹里藏着三十年的权谋。他想起商队带回的传闻:爪哇岛上,明军将《论语》刻在清真寺的宣礼塔上;马六甲海峡,郑和船队的宝船船头雕着狰狞的貔貅,却挂着新月形状的风帆。
这些看似矛盾的景象背后,是一个比草原狼群更可怕的对手——他们不满足于纳贡称臣,而是要将“天朝上国”的秩序,像播撒稻种般植入每一寸土地。
“大明的孔孟之道,比他们的火器更锋利。”忽歹达突然起身,皮靴碾碎脚下的羊毛地毯,“你们以为敦煌的壁画为何被涂抹?龟兹的佛经为何被焚烧?他们要的是让我们的子孙,忘记自己的血脉从何而来!”
“若放任他们西进,用不了三代,我们的孩子将在私塾里诵读‘子曰’,而不是在清真寺聆听阿訇的训诫!”
群情瞬间被点燃,帐内响起此起彼伏的“安拉胡阿克巴”。
有首领将羊皮地图狠狠甩在地上,用匕首戳着嘉峪关的标记:“如今我们联合察合台残部、乌兹别克骑兵,再借奥斯曼苏丹的火器……”他的声音被欢呼声吞没,仿佛已经看到明军的旗帜在火焰中化作灰烬。
卜烟帖木儿却按住腰间刀柄,沉声道:“圣战?说得轻巧!明军的神机营能在百步外洞穿铁甲,他们的战船比我们的驼队更迅捷。”
他捡起地上的地图,指着哈密卫的位置,“但忽歹达说得对,这是场文明的较量。我们若想保住《古兰经》,就得让明朝人知道,沙漠里的弯刀,比江南的毛笔更硬。”
忽歹达踱步至帐中央,苍老的嗓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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