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“咱爸说,走路要稳稳实实地走,甭跳跳蹦蹦的。”建峰说“让人见了说咱不稳重。”
“不准唱,不准蹦。”四妹子撇撇嘴“还有啥呢?”
“还有甭串门。”建峰说。
“我没串过门呀!”四妹子说“连一家门也没串过,我跟左邻右舍不熟悉,想串也没处去。”
“咱爸说,大嫂二嫂的屋里也尽量甭串。”建峰说“各人在各人的厦屋做针线活儿,串过来串过去不好。”
“还有啥呢?”四妹子赌气似地问。
“咱爸说,男人要像个丈夫的样儿,女人要像个媳妇的样儿。”建峰说“不准嘻嘻哈哈,没大没小的。”
四妹子不吭声了,麻绳穿过布鞋鞋底的咝咝声在小厦屋里格外清晰,不准唱歌,不准嘻笑,不许在村里和人说话,也不许在自家屋串大嫂和二嫂的门子,那么,她该怎样过日子?她在陕北家乡,上山背谷子背得腰酸肩疼,扔下谷捆子,就唱喝起来了。在娘家时,虽然吃的糠饼子,油灯下,她哼着忧伤的曲儿,哼一哼也就觉得心肠舒和了。有时候,她哼着,母亲也就随着哼起来了,父亲坐在窑外的菜园子边上,也悠悠地哼起“揽工人儿难”来了。她没有想到,哼一哼小曲儿会不合家法,甚至连说话,走路,都成了问题,是关中地方风俗不一样呢?还是老公公的家教太严厉了?
她现在才用心地思量这个家庭所有成员的行为举措来,才有所醒悟,老公公早晨起得早,在院子里咳嗽两声,很响地吐痰之后,大嫂和二嫂的门随着也都开了。老公公一天三晌扛着家具去出工,回家来就喂猪,垫猪圈,起猪圈里的粪肥,他噙着短烟袋,可以在猪圈里蹲上一个多钟头,给那两头克郎猪刮毛,搔痒,捉虫子。
老公公总是背着一双手进院出院,目不斜视,那双很厉害的眼睛,从不瞅哪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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