袖像三鞠躬;再由主持婚礼的一位干部模样的人宣读结婚证书,更是蹦平脸儿的官腔官调;再接着由她和他合声朗读贴在领袖像两侧的语录,一边是“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”和“农业学大寨”两句,另一边是领袖赞颂“青年人是八九点钟的太阳”那段。这三段语录,四妹子早就听顺耳了,可是临到自己要一个字一个字去朗读的时候,却结结巴巴起来。她不敢不念,就嗫喘着,蒙混过关了,好在并没有人讲认真。婚礼一项一项进行下去,也没有太难堪的事,她照着勉强都做了,没有多少意思,晕晕乎乎还是像在做梦,梦中又想起妈给她掏屎的情景
院子里的席棚下,十张方桌上的食客全都操起竹筷,紧张地在盘里碟里抄菜,客客气气地推让着烧酒瓷壶,腾起一片杂乱的咀嚼食物和说话的声响。大嫂牵着她,二嫂牵着她,去向客人敬酒。刘红眼坐在主席台前首桌上席,得意洋洋接过四妹子斟下的一杯酒,脖子一仰,红眼眨闪几下,忙坐下吃菜去了。他撮合成了这一桩婚姻,理应受到客主宾朋的尊重,现在是最荣耀光彩的时刻。四妹子手里提着烧酒壶,吕建峰提着酒瓶,一席挨一席敬过去,大嫂和二嫂向她介绍席面上的所有重要的亲戚,大舅,大岭子,二舅,二岭子,大姑,二姑,姨妈,姨夫,一一介绍下去。四妹子一下也记不准这么多亲戚,只顾给小小的酒盅里斟了酒,再走到另一个桌子边
四妹子被两位嫂子牵着,一一送亲戚出门,上路,到村口,把回着糕礼的竹笼或提兜交给大舅或姨妈,看着他们在村外的土路上姗姗走进落日的昏光里,再转回家来,送另一家
天刚落黑,街门口不断走进吕家堡的男女。吕建峰和他的两个哥哥,分头到村子的东头西头和南巷去邀请那些行过“份子礼”的乡亲乡党,他们花了一块钱的份子礼钱,做为乡亲情谊。现在悠悠走进院来,在老公公热情而毕恭毕敬的招呼声中,款款落坐,说着逗笑的话。一会儿,席间坐得满盈盈的了,菜和酒都端上去了。刚开席,院子里大声笑闹起来,那些老庄稼人把老公公抱住了,压倒了,涂抹了一脸红颜色,像个关公了,老婆婆也被女人们封住了,从锅灶下摸来锅底的烟墨,抹得老婆婆满脸就像包公,院子里的笑闹的声浪简直要把席棚掀起来吕建峰领着她,到席间又去敬酒,那些老庄稼汉友好地伸出巴掌,打吕建峰的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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