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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屋里提了盏灯出来,班贺跟在陆旋两兄弟身后,目送他们跨过门槛。陆旋回头望了眼,班贺翘起嘴角,将琉璃汽灯放入他手中,闭了闭眼以示安抚,待那两兄弟步入夜色,才重新回到桌前。
“人都走了,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班贺端起热茶,漱了漱口,他没喝多少,现在耳清目明。
顾拂眼睑半阖,瞧着一副随时会睡死过去的模样,嘴里说出的话却让班贺更清醒几分。
“你去往渝州以后,皇帝召见了几个洋人,其中一个是与你熟识的胡玛诺。他准备开放两个港口,任用这几个洋人。”
这是班贺之前同皇帝提过的事,没想到已经开始实施了。
顾拂道:“朝中一直有驱逐洋人的声音,你是知晓的。以礼科给事中与礼部郎中为首的大臣极力反对任用洋人,领头的被皇帝降了两级,贬到京城之外去了。”
“这,未免……”班贺把未出口的话咽回肚子里,皇帝所作所为不是他能评论的。
他意外的是,以往皇帝因朝政与朝臣起争执是常事,从未因政见不合而处置谁,为何这回会做出这等严厉的处置?
难以想象,这会是当今皇帝做出的决定。
“任用几个洋人本就引起非议,因为这几个洋人而贬黜六部官员,”顾拂轻笑一声,“恭卿,你晓得这对他们是何等侮辱?”
班贺再清楚不过。
“不过,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。这件事的奇怪之处,你应当,与我有相同的想法。”顾拂与班贺对视,在对方眼神中得到答案。
奇怪之处在于处置过于严重的皇帝。
“去尘,”班贺犹疑片刻,开口道,“言归未能按皇帝的安排去西北,是不是你的意思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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