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 恐惧

她的父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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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年闭着眼躺在榻榻米上，黑发衬得他消瘦的面孔愈发苍白，嘴唇同样没有一点血色。频繁的咳嗽让他长期缺乏睡眠，眼下是一片浓重的阴影。在这初夏的季节，他的被褥依然盖得极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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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理奈放轻了脚步，她看向旁侧放着的铜盆，边沿挂着待换的白色巾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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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她走过去，生疏地将自己和服长长的袖子捋上去，将巾帕往水中浸了浸，之后拧干里面的水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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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把无惨额头上的那片巾帕换了下来，还顺带摸了摸父亲额头的温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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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还是在发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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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惨的呼吸声同样很重，每一次吸气都伴随着肺里厚重的鸣音，仿佛比常人要用力许多才能攫取到存活的氧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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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人的呼吸忽然一顿，随后他猝然睁开了眼睛，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口鼻，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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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最后一声咳嗽落下之后，无惨感觉到了自喉咙往上的口腔里一片铁锈味，而他的手掌心之中同样有着些许濡湿的触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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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了缓，眼神慢慢地聚焦，便看清了手掌之中的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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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惨的第一反应便是不可置信，他甚至往后退了一些，将那只手合上，仿佛只要不去看，呕血这件事便没有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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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是，鼻尖的血腥气并不会骗人，躯壳之中日复一日的虚弱与沉重感同样不会改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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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惨的视线之中出现了一条白色的手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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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抬起眼来，便看到金发的小女孩正向他伸出手：“父亲要擦一擦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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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上下打量着他，神色关切：“有没有哪里很痛，或者很不舒服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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