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 爱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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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听懂对方的话语的时候，无惨怔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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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暂的讶异过后，他的心中涌起一阵不同于方才的恼恨，而是另一种更为深沉的愠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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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想问眼前的这个孩子，是否真正知道自己刚刚话语里的意思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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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这样轻飘飘地说要交换，是根本不知道他每时每刻都在经受着怎样的痛苦，如何地深刻地嫉恨着这个世界上每一个能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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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不知道他如何狼狈又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，才会将自身此刻的幸福当做一张薄纸轻易地交换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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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串的话语此刻即将脱口而出，无惨动了动嘴唇，最终却发觉，想要诉说的内容太多，自己反而无法像往常那样轻易地说出恶毒的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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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，孩童望着他的时候依然是一尘不染的眼神，认认真真地注视，没有任何玩笑或是轻慢的意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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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惨的心神俱动，那股愠怒此刻也忽然间泄了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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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这是世界上第一次有人对他说出，愿意替他背负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所承受的痛苦，愿意将自身此刻的顺遂分享与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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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惨作为贵族的父亲未曾与他说过，生下他的母亲也未曾说过，妻子在世时与他相敬如宾，他更不曾有过知心的朋友。这世上每人都有各自匆匆忙忙的人生，顾念自身都是尚且不暇，何况承担别人的苦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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兜兜转转，此刻，他的女儿告诉他，愿意在神明的面前将幸福健康的人生给予给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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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哪怕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儿戏，此刻无惨依旧觉得，内心之中一直在咆哮着的某种不甘的情感此刻渐渐不再沸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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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神色平静了下来，最终伸手接过了小孩踮起脚尖递上来的四四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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