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4章《道出隐情》

凉意还凝在器械上，又或是这从未见过的古怪物件儿，让他本就悬着的心更添忐忑，那汉子指尖刚触到听诊器边缘，整个人竟像被骤起的电流击中般猛地向后弹起，带得木凳发出“吱呀”一声刺耳的响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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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神经质的举动让诊室里瞬间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，在场的龙山人个个面色发白，连青缘也握着听诊器的手微微一顿，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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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在最前排的西摩拉姆缓缓眯起眼，枯瘦的手指在膝头轻轻叩了两下。她定了定神，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扫过慌乱的族人，又环视四周确认无异常，便伸出胳膊拨开还在发怔的龙山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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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妇人的动作不算轻柔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她径自走到青缘对面的木凳坐下，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睛骤然收紧，直勾勾地锁住杰美青缘的脸庞，仿佛要透过她清澈的眼眸，揪出藏在这现代医术背后的隐秘答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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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缘被这毫不避讳的审视看得心头微紧，她随科考队来龙山数月，虽与这位德高望重的族巫打过几次照面，却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她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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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岁月的风霜，瞳孔深处翻涌着难以捉摸的情绪，让青缘指尖微微发凉。但她很快深吸一口气，将听诊器重新握稳，目光里的紧张褪去，取而代之的是医者的笃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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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在西摩拉姆心中，这个总带着温和笑意的姑娘本就与旁人不同：还记得科考队初访龙山那年的火把狂欢夜，她穿着龙山人手工缝制的靛蓝麻布衣裙，混在跳舞的族人中笑得眉眼弯弯，那抹在火光中灵动跳跃的身影，早已在老人心底刻下了深刻的印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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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摩拉姆忽然微微向前倾身，枯槁的手掌按在木凳边缘，无形中拉近了与青缘的距离。青缘这才得以仔细打量这位被族人尊为“巫师”的老妇人：她的头发用麻绳随意束在脑后，几缕灰白的发丝垂落在沾满尘土的脸颊旁，粗布衣衫上还沾着山间的草屑，看上去确实有些邋遢。但奇怪的是，凑近了才发现，老人身上竟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檀香，混着山间草木的清气，非但不让人反感，反而透着一种沉静的力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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