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往事

见与母亲后来叙述的记忆，到这一刻，就像风筝线一样，断了。

\n

他不记得铁甲人后来说了什么，不记得自己是否与母亲走到军法台前，与父亲吃了那所谓的“告别饭”。

\n

他的记忆再续上时的画面，是叔叔拿小车推了几袋麦子来，又撂下一褡裢的铜钱。

\n

“嫂子，樊都尉领兵去守盐州了，这是他托咱给你们的。”

\n

母亲接过钱，又扔出门外。

\n

叔叔去捡了回来，慢吞吞地说：“嫂子，樊都尉他，不是个歹人，你若不要这钱和粮食，就让我把球娃儿带走，我不能让我们老穆家的种，饿死在你这里。”

\n

母亲嘴角抽动，前胸起伏得越来越激烈，终于抱住儿子，哭道：“当了兵的，都没有了良心，燕军是这样，越军也是！只有你爹，只有你爹他还留着良心。这个世道，留着良心的，就留不下命！”\n', '\n'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