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融洽起来。
自贾琏走后,林琰每每暗中观察黛玉,见她依旧如常,每日往林如海那里问安,服侍吃药,甚至有一日跑去了厨下,跟厨娘学了半日,亲手做了一碗汤给父亲。
林琰暗暗点头,黛玉年纪虽小,却极是孝敬父亲的。也并未因父亲不让她再回荣府去就如何伤感,这样看来,莫不是自己想的有些多了?这个时候,她与那个贾宝玉,还就只是两小无猜长大的情分,并未有别的?
这天林琰正在书房里,听着林如海指点他年底与各亲友同僚的礼尚往来。林如海说得细致,林琰听得认真。这里头瞧着不过就是普通的人情往来,其实一顿年酒一份儿年礼都是大有学问的。
林如海精神虽好,无奈身子病弱,尽力说了半刻,便受不得了。只歪在暖榻之上笑着对林琰说道:“往年我也无心做这些,都是交给林成去预备,我不过是最后过过眼。你若是还有何处不知,只管问他。今年既是有你在,我这最后一关也可省去了。”
“父亲,”林琰瞧着林如海憔悴的模样,心下不忍,“父亲如今身子不好,儿子说句不怕父亲着恼的话,何不上个折子,静心安养?”
“你的意思是致仕?”林如海笑了,看着窗前摆着的黄梨木两卷角牙琴桌,微不可闻地说道,“未到时候啊……”
林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那琴桌上安放着一尾古琴。原是黛玉前几日说父亲镇日在屋子里闷得慌,命人摆了的。她偶尔便坐在那里拨弄几下,权当与父亲解闷了。
林琰明白林如海的意思,但并不赞同。林如海一任巡盐御史十数年,总管江南盐务。古来多少官员在这个位子上败了?林如海却是一直稳若泰山,并非他为官的手段方法没有一丝儿可诟病的地方,那么林如海至今无事,只能说帝宠万分了。林如海在任这些年,将江南这一块儿的盐务把持的牢牢的,令国库丰盈了不少。这份儿功劳朝廷不会不看在眼里,若是他在任上一病而逝,他留下的儿子女儿,朝廷多少会照拂些。说到底,林如海这是为女儿最后搏些依靠的资本。
正在想着如何劝劝林如海,外头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老爷,大爷,姑娘过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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