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魁下地,往马号的双扇木门走,回头说:“叔,你告诉育梅一声,说我上长发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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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口薄板棺材停在黄香惠家院子里,香惠头戴孝布跪在棺材头前的麦草垫子上往泥盆里烧黄表纸,看见黄士魁走过来,擦了擦眼泪,随口招呼了一声:“大哥,你咋来了呢?”黄士魁摸摸薄薄的棺木说:“我听老秦叔说的,听着信儿赶紧就来了。咳!可惜白一刀这年轻的岁数了。”继而愤愤不平地问,“事儿咋出这么爆呢?谁踢的?因为啥呀?”香惠没言语,低声啜泣,继续烧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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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香惠一旁的白六指儿说:“咳,是你二大家香芪踢的!想不到那丫头长的俊俏,却干出这路损事儿。”黄士魁有些不敢相信:“她还是个女学生,真是她踢的?”白六指儿说:“当着众人的面踢的,像疯了似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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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来,三姓第四中学十四支队下乡支农,黄三怪是支队长,黄香芪也参加了支农活动。他们白天扛着锄杆唱着歌下地,晚饭后组织“四类”子弟学习。黄三怪让他们低头背诵“老三篇”,如果背诵错了就惩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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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一刀负责赶一付犁杖趟地,白天干了一天活,晚上还要去忍受折磨。他看见黄香芪在场,小声试探着说:“咱是实在亲戚,咋说我也是你姐夫。”言外之意,是希望黄香芪能照顾他。黄香芪用鄙夷的眼光看他:“少套近乎,你啥身份不知道吗?别说没用的,赶紧背《纪念白求恩同志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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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一刀对这篇文章不熟练,越怕出错越紧张,背得磕磕巴巴的:“这就是,就是我们用以反对狭益民族主义和狭益……”黄美芪急忙叫停:“什么狭益,掌嘴,重背。”白一刀“啪啪”左右打了自己两嘴巴。穆逢利纠正说:“那个词是狭隘,不是狭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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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一刀重新背到这个词时语速更慢了,生怕出错。没想到往下背诵时又出错了:“不少的人对工作不负责任,占轻怕重……”黄香芪又急忙叫停:“什么占轻怕重?占字错了。”不等黄香芪命令掌嘴重来,只听“啪啪”两声,白一刀主动打了自己嘴巴。穆逢利提示:“那个词是拈轻怕重,记住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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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一刀点头应是,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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