行人不顾道路泥泞,几双靴子一跐一滑往前跋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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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二洼地上节地头,发现地垄沟都被雨水灌饱了。索老歪说:“这地一踩泥箍铅球的,还是下不去犁杖啊,再不下籽种,这二洼地就瞎了,连东边那一大片地都没指望了。”三喜子把棍子杵在了垄台上,叹息一声:“就是现在不下雨,也得十天半月能下犁,到那时就过了芒种了,啥都晚了。”穆逢时说:“认命吧,这就是个灾年。”公冶平说:“瞪眼儿种不上地,可真愁人啊!”黄士魁顺着垄沟望向远处,叨咕着:“我就不信守着土地,老天爷能把种地的饿死。”三喜子摇摇头说:“没招了,别想了,走吧。”说完用力拔出木棍,往回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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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士魁看了一眼那垄台上木棍留下的眼儿,忽然头脑中灵光一现,弯腰又细看,叫道:“有办法了,快来看。”听他招呼,几个人都围过来,往黄士魁手指的地方看去。索老歪说:“不就是一个眼儿嘛,有啥可看的!”三喜子问:“魁子你有啥招?”黄士魁从衣兜里拿出几粒苞米种,弯腰丢进那个眼儿里,双眼斜睨,脸上露出了狡黠而得意的微笑,众人豁然开悟,纷纷夸赞。穆逢时说:“这个办法好,咱咋没想到呢?”公冶平说:“只要能下种,这地就有救了。”索老歪也投来赞许的目光:“你小子,脑子确实灵醒。”三喜子说:“赶紧回去召集各生产队队长开会,推广魁子的点子,抢抓时机,把洼地都种上,只要有苗,就有指望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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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是,各生产队都纷纷出动,男劳力负责用木棍扎眼儿,二三线妇女挎着筐负责往眼儿里点种。在芒种到来之前,所有的洼地都勉强下了种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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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天偏晌,春心在炕头给孩子缝裤子,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顶针儿被穷日子磨得锃亮,针脚所到之处留下了密密的牵挂。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打闹声,透过窗子寻声望去,只见黄士清抱着香柳到了园子栅栏门旁,大头冲下把香柳送进那口打了巴锔子的水缸口,连声叫问:“你服不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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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水缸里存着大半缸清水,晒得温温的,有时暑热难耐就在傍晚时用来泡澡。香柳看见水缸里映出自己的面容,吓得踢蹬着两腿“妈呀妈呀”乱叫,旁边看热闹的三旺、四亮嘻哈取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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