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从一桩横事说起

.今因幼子青锁不幸病故.故将长孙梁世魁过与三子青犁门下.待长大后成家继业奉老送终.念遗媳杜春心年轻寡居.同意改嫁他人不取身价.又念及母子连心骨肉难分.经商议同意长孙随母寄养至十四虚岁时送还.以收嗣归宗承祧告庙.寄养期间不得改姓配婚.如有天年不测各听天命.双方永无翻悔.恐后无凭立文约以作凭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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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约人.梁汗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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承约人.杜春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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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保人.杜众.黄秋.杜春桂.黄得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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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字人.刘嘉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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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德十年古历四月十三日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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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先生特意作了骑缝记号，那是比正文略微粗大的文字：其约永远存照。待墨迹干透，梁汗牛分别将两块红布包好，给春心一个，留自己一个。春心收了红布契约，领着魁子往出走，院落里几乎所有的人都出来相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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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天阴沉，雨星轻飘，房山墙上的鸽子咕咕咕咕地叫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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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了院门时，小珍子忽然晃荡着两条小羊角辫追上来，一边叫着魁子一边用两只小手稀罕魁子的脸蛋蛋。梁汗牛颤颤巍巍把一个小布包递给春心：“这是你最后一次的小份钱。”春心不肯接：“能让我领孩子我已经知足了，这份子钱我不能拿。我这一年也没出啥力，再说作坊都快撑不下去了。”梁汗牛却把小布包硬塞到春心手里：“作坊还积存着不少布匹呢！拿着吧，算是给魁子的。”春心感动得热泪盈眶：“爹，我一定好好将孩子带大，到时候一定把他交给你们。”梁汗牛忧虑道：“虽然有《过子单》，谁知道能不能兑现呢！”春心忙说：“爹，你放心，到时候我一准复前言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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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老秋拍拍胸脯：“要不能兑现，你冲我黄老秋说话，我给你打保票。”梁汗牛说：“只要记得约定，到时候给我送回来就行啊！只恐怕我也活不上几年了，能不能再见到魁子还很难说。”说完把魁子抱在怀里亲了又亲，好半天不忍放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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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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