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晃了晃身子,一只手扶着冰冷的土炕边缘,用尽全身的力气,才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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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前一阵阵发黑,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***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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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得不伸出手臂,扶住冰冷的墙壁,努力稳住身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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坑洼不平的土地面,即使蹬上鞋踩上去,也硌得生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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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,一步,一步,极其艰难地往门口挪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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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步,都像踩在刀尖上,疼得他龇牙咧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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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要干啥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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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后,突然传来林月娥沙哑而冰冷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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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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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声音里,听不出任何属于妻子的温度,只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深深的戒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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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又要去赌?”她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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语气平静得可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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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那平静之下,却又透着一股积攒了太久太久的绝望,和早已磨灭殆尽的不信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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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对他,显然已经彻底死了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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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抱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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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青山的脚步猛地顿住,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,僵硬无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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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缓缓地,极其缓慢地转过身,看向炕角那个像受惊的小鸟一般,蜷缩在那里的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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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她麻木空洞的眼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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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着她不带一丝感情,只有无尽疲惫和绝望的质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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