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章 中巴雨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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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一一笑了，“你们就拿我开涮吧。杨子，你还美术指导，你指导了些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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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，张导，你这么说就不公平了。哑巴用的锄头是不是我去挑的，回来你们是不是大家都说挑得好，外形别致，还有当初妮妮抱的那个小娃娃，长得好不好看，是不是我去找人家小娇妻借来的？要不是我一番指导，人家能同意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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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杨子，照你这么说，那我阿梅就是场记兼服化造，还兼茶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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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也是，制片人兼剧务兼副导演兼执行导演兼灯光。”黎晓田也笑着凑热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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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雨封山，中巴车里困着的十来人无处可去，大家就此热热闹闹的聊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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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张导，我听说这部戏是伱和黎哥两个人自己投的钱，真的假的呀？”有人突然问了一个敏感的问题，本来热火朝天的车里顿时安静下来，大家都望着张一一和黎晓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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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一一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黎晓田，笑了笑，道：“真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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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时大家伙都面面相觑，没人接话，只有摄影胥骏憋出两個字：“牛逼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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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一一呵呵一笑，道：“牛逼个锤子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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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诺听了有点想笑，张一一说的这句西川话是他教的，但却散发着北京人独有的气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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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都是搞电影的，只有傻子才把全部身家压到一部电影里。电影这东西，本来风险就大，你觉得好，我觉得不好，一百个人就有一百只耳朵，一百张嘴，但一部电影的观众有多少？十万，百万？谁敢拍胸口说我这片就一定有口皆碑，大卖特卖。又有谁敢把身家性命压里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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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一一开始长篇大论了：“但你们是不知道，咱们学导演的有多苦，单说咱们电影学院，一个年级20多个学导演的，真正导出来的有几个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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