操练的阵仗很快在全年级拉开,关捷每天在太阳下面转的晕头转向,大腿小腿都疼,人也像是涂了涂层,肉眼可见地黑了,但是情绪很高昂。
有一回半夜,路荣行听见在他旁边哼哼,醒过来凑过去听了听,发现他做梦还在唱“日落西山红霞飞”。
这个月末,在远方的首都,刘白在一次排练里崴伤了脚,遵照医嘱休息好回来,莫名开始习惯性地崴伤,事后他去骨科查了查,得知早前长期过量的训练,导致他的左脚外侧副韧带出现了严重的损伤。
刘白做了个关节镜手术,术后的结果却不太理想,还是崴脚,这样根本没法训练,所以在和老师商量过后,他在老师的建议和推荐下,调去了隔壁的表演系。
同一时间,孙雨辰因为死活说不通,学习态度也消极,被传销扣押了其他所有财物,只还了他200块钱路费和身份证,将他绕老绕去地丢在了路边。
孙雨辰靠着那200块钱,回到了北京的出租屋,他过了租期还没交钱,房东将他的行李收起来,放在杂物间里没扔。
人间还是有真情,在听过孙雨辰的解释之后,那房东大爷让孙雨辰住进了他在郊区的一处没租出去的房子。那屋子离城市中心很远,里头也没有冰箱和洗衣机,但孙雨辰眼下没有钱,有个容身之处,已经感激涕零了。
之后他干过销售、做过证券和公关,接着又回了他和刘白原本的行业,稀里糊涂地成了一个十八线不知名演员的经纪人助理,等待四年以后,用一副老成练达的社会人形象,来重遇那个在他青春里留下最深烙印的前任。
关敏放弃了保研,正在为进入招聘市场做准备。
路荣行已经成了《历史研究》杂志社的常约稿人,稿费从千字180跳到了300,关捷则在晒成黑皮之后,领到了他人生里第一件雪白无标的实验服以及护目镜。
他第一次穿上就进了实验室,吕老师让他帮忙看一个柱层析,这实验很慢,通常一洗就是三两个小时,导致路荣行下了课喊他吃饭,他还在那边走柱子。
路荣行过去找他,看见他背对着自己在往装置里倒水,路荣行隔着窗户喊了他一声,关捷闻声转过头。
因为这实验不需要,关捷头上就没戴护目镜,身上套着件白大褂,乍一看去像个医生。
路荣行眼里印着他这幅和小时候的邋遢状截然不同的形象,脑子里不由突然走了下神。
关捷以后会做什么工作,科研?还是牙医?或者其他什么职业?然后自己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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