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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他睁眼时,那个曾将他踹翻在地的独眼恶汉正捂着汩汩冒血的伤口,喉咙里发出咯咯怪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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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原来......”杨隆盯着自己染血的双手,忽而咧开森森白牙,“杀个人,不过砍瓜切菜一般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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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旋身避过斜劈而来的斧刃,刀光如银蛇缠上敌人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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喷涌的血雾中,少年纨绔眼底泛起癫狂的赤红,“来啊!小爷今儿就要用尔等狗头铺条通天路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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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远处观战的公子哥们俱是倒抽凉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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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越堂瞳孔震颤着倒退半步,喉间泛起酸水,却见杨隆的织锦袍角在血雨中翻飞,竟当真劈开条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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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的!”他猛地攥紧腰间玉坠,“宰两个能上族谱头一页,杀五个怕不是要立生祠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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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声嘶吼如同投入油桶的火星,十几个锦衣华服的纨绔霎时红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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镶宝嵌玉的佩刀纷纷出鞘,平日斗鸡走马的纨绔们此刻竟摆出围猎阵势。有人专攻下盘挑断脚筋,有人专抹咽喉封住惨叫,更有机灵的专往酒坛堆里掷火折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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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疯了......都疯了......”郑宜昌喃喃着瘫坐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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冲天火光中,那些白日凶神恶煞的山匪此刻歪歪斜斜如醉酒舞姬,甚至将刀刃捅进同伴后背。残肢与酒浆在青石板上淌成诡异的图腾,浓稠血腥气熏得人几欲作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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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隆抹了把糊住视线的血浆,靴底碾过尚在抽搐的躯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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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望着满地狼藉突然干呕起来,却又在瞥见顾暄淡漠神色时硬生生咽回喉间酸水。“顾大,这些杂碎莫不是中了邪?”他刀尖挑起半截断臂,“方才那黑脸汉子,分明把自己兄弟砍了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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