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 荣恩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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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车碾过青石板路，卫云姝闭目倚着织金软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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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世求子途中遭遇山匪的画面扑面而来——血腥气混着林间腐叶的味道，春喜推她躲进泥潭时染血的袖口，还有那些市井间突然流传的污言秽语。她至今记得司徒长恭掀翻药碗时溅在帷帐上的褐渍，像极了那些山匪脖颈喷出的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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佑康茶楼天字雅间内，青瓷茶盏腾起袅袅烟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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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伯钊捧着茶盘进来时，正对上卫云姝洞若观火的眸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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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烦请通传贵茶楼的东家，顾暄顾大公子。”她屈指叩了叩黄花梨案几，“就说我有急事要见他一面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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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伯钊手中茶匙“叮”地撞上盏沿，强笑道：“贵客说笑了，小的实在听得糊涂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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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云姝指尖正欲叩响茶案，雕花槅扇忽地映出一道颀长剪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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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华顺着推开的门缝淌进来，落在玄色衣袍上泛起冷冽银光。青铜鬼面下那双眼睛扫过雅间，惊得展伯钊膝行两步便要行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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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退下。”暗哑声线裹着楼外喧嚣涌进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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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云姝望着来人腰间晃动的墨玉螭纹佩，青瓷盏沿在唇边压出一道月牙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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即便换了绣金云纹的箭袖，即便这次面具换作修罗恶鬼相，但那股混着雪松香的铁锈气——与那夜乱葬岗救她时如出一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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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顾大公子好兴致。”她将茶汤晃出涟漪，“青天白日扮阎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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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暄反手扣上门栓，楼下跑堂的唱喏声突然变得渺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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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摘下面具时，眼角那颗朱砂痣正巧映着烛火，生生将肃杀气化作风流意：“公主这般费心相见，总得备些薄礼。”说着将面具推至案角，露出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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