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库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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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长恭手中茶盏轰然碎裂。永昌十七年，正是卫云姝及笄那年，先帝亲赐十二件珍宝作嫁。满京城谁不知晓，那批御赐之物皆录在公主府金册，件件都能追查来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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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云姝抚着翡翠镯起身，裙摆逶迤过满地瓷片：“冯大人，这案子还要审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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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瞥向摇摇欲坠的司徒长恭，忽而轻笑：“或者，世子要亲自查查贵府账目？看看这些年司徒长荣典当的物件里，有多少带着内造司的印记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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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，蔡氏突然捂着心口栽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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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飞燕的尖叫混着江蓠的呜咽，在满地狼藉中织成荒唐曲调。卫云姝踩着更漏声跨出门槛，听见身后司徒长恭从牙缝里挤出的低吼：“卫云姝，你非要如此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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廊下金菊开得正艳，她摘下一朵别在鬓边：“世子爷，戏台既搭好了，总得唱个满堂彩不是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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卫云姝玉指轻点几位须发皆白的老者，腕间翡翠镯子碰出清越声响：“劳烦诸位掌柜与冯大人说说，本宫的嫁妆原该在哪几处库房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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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首老者躬身出列，腰间悬着的和田玉算盘坠子微微晃动：“回禀大人，老朽经营长乐轩四十载，当年公主大婚时，是亲眼瞧着将《千里江山图》《兰亭集序》这些御赐字画收在东跨院第三间库房。”他枯瘦的手指直指雕花月洞门后的青瓦房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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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位身着云纹绸衫的老者紧跟着道：“六福阁承制凤冠时，三十六颗南海明珠、八宝攒珠金步摇俱是登记在册，如今该在西厢第二间库房。”他手中烟杆在夕阳下划出一道金线，正指向与方才相反的方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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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蓠膝头一软，青石板上的浮尘沾湿在他冷汗涔涔的衣摆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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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长恭指节捏得发白，蔡氏鬓边金凤衔珠钗的流苏簌簌乱颤，连司徒飞燕绞着帕子的手都顿在半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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