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太白楼

“母亲！”司徒长恭霍然起身，茶案被带得晃了晃，“咱们齐国公府百年基业，怎会沦落至此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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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到半截突然顿住，三个月前卫云姝那句“你们全家都在吃我的嫁妆”蓦地刺进耳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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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飞燕已气得满脸通红：“定是卫云姝故意克扣！自她撂了中馈，连我院里的冰例都减半！”她扯着蔡氏衣袖哭道：“母亲还护着她，前日咳血都不让请太医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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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咳血？”司徒长恭脸色骤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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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氏慌忙去捂女儿的嘴，腕间佛珠却缠住了司徒飞燕的璎珞项圈。拉扯间一方素帕飘落在地，帕角赫然洇着暗红血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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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母亲！”司徒长恭捡起帕子的手微微发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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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外忽然传来淅沥雨声，蔡氏望着儿子铁青的脸色，突然扶着案几剧烈喘息：“原不想让你忧心...自打云姝断了我的补药...”她惨然一笑，“也罢，横竖我这身子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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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竟敢断母亲的药？”司徒长恭额角青筋暴起，佩剑穗子簌簌颤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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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氏指尖捻着菩提珠串，青瓷盏里浮着的君山银针已然凉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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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云姝既入了咱们家，自然该与国公府同心同德。”她轻叹一声，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紫檀案几上，“母亲不过是暂借她的嫁妆周转，待你日后加官进爵再慢慢还给她就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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司徒长恭望着母亲鬓角新添的银丝，默不作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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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父亲当年赴任陇西，母亲典当了陪嫁的十二扇紫檀屏风。”司徒飞燕突然插话，金镶玉护甲刮过青花瓷碟发出刺耳声响，“如今倒好，咱们家竟要看个妇人的脸色过活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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蔡氏适时地咳嗽起来，平姨娘忙捧过缠枝莲纹药盅。褐色的汤药在白玉勺间晃荡，苦涩气息弥漫开来。“莫要为难你兄长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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