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 金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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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有客来想让贫道下山给人看病，长玉去替贫道应付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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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话时候悯仁真人默默数着罗守娴带来的糕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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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蜂糖糕，我给她留八块……六块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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道号“悯仁”的神医坤道其实是刻薄吝啬性子，只是极少有人知道，趁着自己师妹替自己赶人就克扣点心这种事，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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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守娴轻轻一笑：“真人喜欢就好，晚辈来寻您，也是谢您不止一直尽心救我哥哥，还替我哥哥寻来了鲍娘子这般神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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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，她直接跪下，“咣咣咣”磕了三个响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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悯仁真人并不谦让地将礼受了，只笑着说：“你兄长的眼睛能复明，少不了你这些年的辛苦，人生于世，启慧前受父母生养恩，其后十余载受父母衣食恩，自你父去了，你担起了大半个家，生养恩、衣食恩都还了大半，反倒是你兄长欠了你的，这三叩首，又是替你兄长还恩情，恩多难偿反生怨怼，罗善信也该想想自己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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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守娴自地上起身，说：“真人放心，我与我哥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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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罗善信。”手里捏着蜂糖糕的坤道晃了晃自己的从椅子上垂下去的腿，“父母之恩，世人皆知，你对你兄长的恩情，唯有天地诸神和极少人知，世人被你家遮了眼，只知罗庭晖，不知罗守娴，偏偏又信些长兄如父的歪理，信了你兄长可以独掌家业，也可以安排你的后半生……人心如危墙，善信身在墙下，若只是笃定墙不塌，实在天真了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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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守娴脸上的笑容淡去了些，片刻后，她又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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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多谢真人与我说真心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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溪水潺潺，桃花次第，一行人走在飘着细雨的林间，引得树上顶着树叶避雨的鸟雀探头来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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