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托付之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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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幼嘉的心越来越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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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此时有灯，旁人就可以瞧见她脸上如墨水一般的神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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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，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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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有灯，也没有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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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疼痛，苦楚，悲伤，都隐匿在了宛如死水一般难以搅动的黑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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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一片黑暗中，余老夫人则是一条漂泊的孤舟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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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白氏......想必也是那时候留下的疾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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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她性子温和宽厚，总是将自己的衣服与吃食让给别人，有什么刁难自家人的事情，她都顶在前头，笑呵呵的接了.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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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黄氏就莽撞一些，总是同我说，哪怕是死，也要同人争上最后一口气.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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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，我们其实都争不到那一口气，我知道，我知道的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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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做了大半辈子的高门女眷，连绣花针都几十年没有拿起过，白氏温柔有余，魄力不足，黄氏莽撞有余，思量不足，三房洪氏，她孩子死后，更是.....更是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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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赚不到银钱，寻不到出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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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来之前.......曾没日没夜的期盼，期盼周氏是一个有魄力，做事果断，能鼎立门户的人.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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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幼嘉一直沉默的听着，听到这一句，终于，懂得了在原先那个被砍废的旧宅中，为什么她说余老夫人外强中干，呵斥这群女眷没有做主的人，这群女眷连个屁都不敢放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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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为，她们确实没有能做主的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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