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尝公平?”唐琬悲然一叹,神情无尽凄楚。“与相爱之人无缘白首,只能饮恨而终,只盼来世能与务观共续前世情,今星君又要唐琬还士程情债,何年何月方能与务观厮守?况且我此心已许务观,无论今世、来世,除了亲情、友情,我已无力给予士程其他。”她美丽、含忧的眸子透露着坚定不移的深情。
月下老人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。“何苦来哉?陆游虽对你情真意切,但与你相守一世的决心却不够坚定,只能任你受尽委屈,含泪离去,你又何苦执着于他?”
“星君谱写世间男女的千百种情缘,自当明了我的一片痴心,望星君怜见,赐唐琬与务观一线生机。”
“这”月下老人捻了捻白须,沉吟了半晌,不着痕迹地试探道:“你难道不认为陆游不够重视你?常言道:‘事父母讥谏。’他却为了愚孝而使你抱憾而终,你不为他的自私而恨他?再者,你为了他邑邑不欢、抱病离世,他却没有马上追随你,反而逍遥自在、苟活人世,足见他并不如你对他这般至死不渝。如此对他,你不觉得不值?”
孰料,唐琬反而轻轻摇头,语调柔柔的、却无比执着坚毅。“不,他是爱我,我确信他深爱着我,与我分离是逼不得已,他亦感无奈痛苦,不随我离世是因他有太多牵绊;务观上有高堂欲承欢膝下,且现今国势混乱,务观终日忧心国事,内忧外患未除,他无法随心所欲。”她本能地为陆游澄清申辩,言谈中散发着无尽的倾心爱恋。“他仰不愧于天,俯不怍于人,是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儿汉,是我唐琬慧眼所识的英雄!若今日他当真抛下一切随我埋入黄土,那么他便不是我所深爱的陆务观了!”
一阵沉默。
果然是知书达礼、善感冰心的女子,难怪陆游会对她一往情深。
“求星君成全!”唐琬双膝一弯,笔直地跪在月下老人跟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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