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,都会有遇难者去和你诉说她们的艰辛的,你贪的每一分钱,都沾着工人的血,你得用血还,你的家人也要用血还,你欠的每一条命,你们也要用命填上!!”
雪渐渐停了,东方泛起一抹鱼肚白。
处理完所有的事情,赵行舟看着一笔一笔的抚恤金发放到了应得人的手中,这一笔迟来的救命钱,已经买不回来那些孩子的前程了,也买不回来谁丈夫的健康,谁父母的生命。
终究,还是晚了。
赵行舟在一个夜里回到制衣厂车间时,鬼魂们正围在一起,她们整整齐齐的站在车间里面,看着门口的位置,就好像一直在等着赵行舟一样。
赵行舟推开大铁门进来的时候,那些鬼魂磕磕绊绊的跪了一地,赵行舟深吸一口气说道:“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,有些人……我还是没赶上,晚了。”
李秋玲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透明,剩下的那只眼睛里满是感激:“领导,谢谢你……我们终于能放心了,以后不会再有人在夜里哭了,那个小区里的人,也能睡个安稳觉了……”
赵行舟看着他们一个个渐渐消散,她们最后望了一眼车间外的晨光,像是看到了儿子穿着新工装的样子,像是在跟死去的父母告别,像是看到爱人不再承受病痛折磨之后露出的笑容……
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来,落在满是灰尘的缝纫机上,曾经弥漫在车间里的阴气,像被晨光融化的雪,彻底消失了。
上午九点,市人社局的公告贴满了滨城市的大街小巷,也铺满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,九十多个顶替工作名额的人全部被清退。
一个男人穿着工装站在制衣厂的不远处,他抬头望了望天空,阳光正好,仿佛能看到母亲在云端对着自己微笑。
正午时候,赵行舟和文先生还有高尚站在制衣厂的大门前,看着工人用铁链锁上大门,旁边立起的石碑上,“纪念‘’制衣厂火灾遇难的一百五十六名工人,愿逝者安息,生者安康”几个字在夕阳下格外醒目。
文先生看着那个遗址说道:“那个锦江小区还是迁走的好,这里的冤魂虽然都消散了,也许投胎去了,也许……但是这里几十年积累的阴气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彻底消散的,附近还是不要有人住的好。”
赵行舟点点头,他也是这个意思。
返回市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,车窗外的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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