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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擦黑时,回到渭阳侯府的邓弥是颇显狼狈的:离开永昌里的那会儿,连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一只狗都敢欺负她,跟着吠叫了一路不算,最后赶不走还要扑上来咬她,那狗凶得要死,一口咬住了斗篷,邓弥害怕极了,慌急之中解了斗篷,覆住那狗,得了空隙才得以逃走,没了斗篷遮风保暖,在雪天里,她冻得浑身冰冷,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。
故意晚回来,是不想撞见窦景宁。
邓弥让自己“消失”了一整天,满心希望着他会忘记,或者——“或者认为只是一场梦也好啊!”——她自欺欺人地希冀着。
原本心中尚自忐忑,进府的时候想问问府中人窦家的长公子有没有走,转念又觉得不问还好、问了的话倒像是发生了不可言说的事故意避走了,于是忍住了没问。
“已是这个时辰了,他一定走了。”邓弥暗暗宽慰自己。
折进小院,穿过长廊,直奔寝居而去。
昏昏的天光中,皑皑雪地里却背身蹲着一个人。
邓弥惊了一大跳,想都没有多想,立刻转身就逃。
蹲在雪地里的人听见脚步声,扭转头看看,欣喜起身叫道:“邓弥!”
邓弥额上青筋跳两跳,冷着脸停住了脚,然后转过身,走到寝居前的院子里。
方才蹲在雪地里捣鼓东西的人赶忙嬉笑迎上前,却见邓弥脸色青青白白,不很好看,他以为她是恼他不知尊卑礼貌了,于是立刻改口,甜声喊了一句:“叔父。”
“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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