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、游花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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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秀娥的家就在青衣镇附近，她们那边也遵守着每天起五更念经的习俗，她知道对镜摇铃的规矩，所以看到镜子上的黑布滑落，内里映照出自己的脸盘时，她的第一反应便是要起身去摇晃铃铛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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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她还是慢了一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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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息之内，足以导致某些变故发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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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子里，白秀娥的右半张脸像水面般涟漪荡漾，半张明艳妩媚的面容从那‘水面’下浮漾了出来，笑吟吟地与白秀娥对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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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脸。”那曾出现于黄纸之上的妩媚面容笑着骂了白秀娥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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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秀娥面色发白，恐惧地看着镜中的‘纸脸儿’，紧抿着嘴一言不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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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脸儿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笑意，它只是唇角翘起，半张脸就无比生动了起来，让人不由自主联想起‘笑靥如花’这个成语，它注视着白秀娥，继续轻轻地言语着：“你和周家无亲无故，又是一个‘半出阁’的女人家，怎么好意思赖在别人的家宅里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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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样的事情，传出去岂不叫你家族蒙羞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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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忘了你的长姐啦？她私会外男被人撞见，可是被扒光了衣服游街示众，最后浸了猪笼的——你就这样住在两个男人的家里，性质却比你长姐更严重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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纸脸儿对白秀娥的过去似乎知之甚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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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的话像一把把刀子扎在白秀娥心上，白秀娥咬白了嘴唇，眼眶里蓄积着泪水，脸上的惶恐，渐渐转作愤怒，她竟反驳起了纸脸儿：“我、我已经是嫁过两次的人了——我的命、我的命都归还给了爹娘，我不欠他们什么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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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活着时，阿爹把我嫁给城里的贵人做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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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把自己吊死，城里的贵人就把我的尸体卖给镇上的百姓作配——我能还他们的都还了，他们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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