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、小娃娃,肚子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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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股雾气漫过野树林，雾气里，似有人影绰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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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细长的人影，拖着长长的毛发，在雾气里摇摇晃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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飘忽的人影，声音细细地唱着歌：“小娃娃，肚子疼，找老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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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冯不在家，就找他娘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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找来李夏梅呀，揪住肚儿里那一瓣桃呀，拧呀，扯呀，拽呀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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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瓣桃掉了，小娃娃，肚儿全好啦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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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是母亲哄婴儿睡觉时哼唱的歌儿，绵软柔和地在林间飘飘荡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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纱一样的雾气也随着歌声漫过了空地上孙延顺的身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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雾遮住了孙延顺的身形，周昌只能看到那边朦胧的几道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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婉转在他与周三吉耳畔的歌声，这时也变得更加轻柔，连气息都变得极细极细，隐隐约约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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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三吉的神色，随着那阵歌声，渐趋平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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连周昌的心神也渐安稳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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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脸色木讷，手里仍旧拎着那把朴刀，一根根透明微白的丝线，被他操纵着，围绕着朴刀刀身缠绕了一层又一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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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透明丝线的包裹，并未令那柄朴刀显得粗笨钝重，每一根丝线都绷得笔直，密密匝匝覆盖着朴刀的刀刃，反而给这柄朴刀更增添了一种吹毛短发、削铁如泥的气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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它好似能切开任何事物——这是周昌的意志牵连着透明丝线，施加于刀刃上以后，形成的一种结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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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娃娃，肚子疼，找老冯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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歌声徐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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