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章 篇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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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灵毓看着康熙脸上交织的困惑，惊惧与茫然，并未再多做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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理念的鸿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跨越，尤其是对于一位行至生命尽头，思想已彻底固化的帝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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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愿听烦了康熙的絮絮叨叨，蹭了蹭殷灵毓的脸颊，殷灵毓抬起手摸摸它以示安抚，又看向康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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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退位诏书写好后，请陛下公告天下，大清皇帝爱新觉罗·玄烨，自愿退位，并承认华夏政权为新政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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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完成法理上的过渡，避免无谓的纷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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能保留名义上的“自愿退位”，而非“兵败被擒”，“废黜”，确实已是仁慈，康熙无话可说，于是点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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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外风雪依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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殷灵毓起身告辞，只留康熙等待属于他的审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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殿内重新恢复了死寂，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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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九功小心翼翼地蹭过来，颤声道：“万岁爷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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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抬起手，无力地挥了挥，打断了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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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不需要安慰，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意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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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被打为桀纣，没有被秘密处死，没有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牢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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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他反而更迷茫和悲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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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五十五年四月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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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落入华夏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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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枯坐半日，最终提笔，亲自书写了退位诏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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