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了一下满是担忧的诸公,随后道:「都说说吧,当下该当如何?」
争论再起,宰执们一个个吵得面红耳赤。
赵煦静静地听着,他是听出来了,宰执们所吵的关键在于——如何能够保存国祚。
赵煦心下一阵悲凉,也明白了一件事情,当下要阻挡住辽国或许不是不可能,但西北苏逆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。
一旦大宋将所有力量放在北面阻挡辽国,那麽巴蜀以及河中府立马便要易主!
辽人或许可以用钱财打发,之前屡次都是如此,但苏逆却是冲着大宋的江山来的,孰轻孰重,他心里自然搞得明白。
赵煦示意宫娥将起扶起,勉力站起,诸公见状,赶紧安静了下来,看看赵煦的决断。
赵煦一脸悲戚.
「传旨……」他喉间像是卡着碎瓷,「着大臣为议和使,带上……」喉结艰难滚动,「带上三十万两黄金,三十万匹绢帛,若辽人还不满意……」
他攥紧龙纹玉带,「便将中山丶河间丶太原三镇,尽数割让。」
程颐突然瘫坐在地,官服下摆沾满灰尘,大声哭嚎了起来:「陛下!此乃祖宗基业……」
「祖宗基业?」赵煦突然大笑,笑声中带着病态的癫狂,「等辽人兵临城下,你程颐能变出十万天兵?」
诸宰执尽皆伏地痛哭,额头在青砖上撞出闷响,白发凌乱地散在沾满尘土的官服上。
殿外传来更鼓声,已是三更天。
赵煦踉跄着扶住屏风,指尖触到屏上所绘的《雪夜访普图》,宋太祖与赵普围炉议事的画面刺得他眼眶生疼。
「当年太祖太宗……」他声音沙哑,「若他们泉下有知,见朕割让三镇,该当如何?」
死寂中,程颐突然抬头,脸上泪痕未乾却神情坚毅:「陛下,臣愿自荐为议和使。
臣此去,若不能保三镇周全,便血溅辽营,以谢祖宗!」
赵煦盯着程颐的灰白头发,恍惚间想起父亲神宗离世前,将这江山托付时的沉重目光。
「准了。」
他挥挥手,龙袍滑落露出枯瘦的手腕,「再加十万两黄金,二十万匹布帛……告诉耶律洪基,只要他肯退兵,朕愿尊他为兄皇帝。」
殿内众人齐刷刷跪下,此起彼伏的「陛下圣明」中,唯有程颐沉默着拾起官印,起身时袍角扫过满地碎瓷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待众人退去,赵煦踉跄着走到窗边。
雪不知何时停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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