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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偷瞄着静塞军寒光凛凛的兵刃,喉结不停滚动。
郑朝宗抬手示意众人起身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李昌祚的亲兵,忽然朗笑出声:「好!好!李将军麾下皆是忠义之士,日后咱们同在军中,便不分彼此!」
他转身从亲卫手中取来一壶酒,拔开塞子便仰头灌下一大口,酒液顺着下颌滴落在玄铁甲上,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随后将酒壶递向李昌祚,「来,饮下这碗酒,从此便是过命的交情!」
李昌祚盯着泛着血沫的酒壶,指尖微微发颤。
昔日他最鄙夷降将屈膝饮敌酒的行径,此刻壶口蒸腾的酒气却似有千钧之力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馀光瞥见几个亲兵眼巴巴望着自己,其中一人左腿还在汩汩冒血,面色惨白如纸——那是随他征战八年的老部下。
「谢郑帅!」李昌祚猛地攥住酒壶,喉结剧烈滚动,辛辣的酒液混着血腥味冲进喉咙,呛得他眼眶发红。
他将酒壶狠狠摔在地上,碎片迸溅间,突然拔出腰间短刃。
周围静塞军瞬间刀剑出鞘,郑朝宗却抬手制止,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。
李昌祚反手握住短刃,刀尖抵住自己咽喉,朗声道:「昌祚今日投诚,以血为誓!若有二心,便如此壶!」
说罢手腕微抖,脖颈立刻渗出一道血痕,温热的血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。
亲兵们见状,纷纷效仿。有人割破掌心,将血抹在额头,
有人直接在衣襟上擦拭伤口,粗布瞬间洇出大片暗红。
场面一时混乱不堪,血腥味与酒香在火场馀烬中弥漫。
郑朝宗抚掌大笑,伸手按住李昌祚持刃的手腕:「李将军何必如此!我自然信得过你!」
他转头示意亲卫取来披风,亲自披在李昌祚肩头,「先带兄弟们下去疗伤,明日我自会禀明先生,为诸位请功!」
李昌祚点点头道:「是,郑将军!」
他转头看向亲卫们道:「都听郑帅的,赶紧去!」
随后他转头看向郑朝宗道:「郑帅,接下来需要在下做些什麽,需要末将带兵攻打长安城麽?」
郑朝宗闻言看向李昌祚。
李昌祚道:「末将既然已经弃暗投明,自然希望能够靠手中刀枪挣下一笔足以封妻荫子的功勋,还请郑帅成全!」
张朝宗顿时对李昌祚刮目相看。
此人能屈能伸……呸,如此恬不知耻,亦是世间罕见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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