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执掌机要的枢密院高官,到负责监察的御史台要员,皆对太后俯首帖耳。
像大伴梁惟简,身为太后心腹,牢牢把控着宫禁,宫禁之内全由其一手操办,使得官家的命令根本都出不了宫门。
范纯仁要想打破这一局面,从太后党羽手中夺回权力,就必须直面这些在朝中根深蒂固的势力,稍有不慎,便可能被他们联手打压,功亏一篑。
再者,变法之争遗留下的党争积弊严重。
熙宁年间王安石变法,朝堂分裂为新旧两党,此后多年,党争不断,积怨日深。范纯仁虽心怀社稷,试图超越党争,以国家大义为重团结各方,可现实却异常残酷。
旧党成员对新党馀孽成见极深,哪怕赵煦有意重新启用部分曾支持变法丶颇具才能之人来革新朝政,推动西北边事应对,旧党势力也会出于党派立场极力反对。
范纯仁既要劝说旧党放下成见,又要安抚新党,让他们为赵煦所用,调和两党矛盾谈何容易,稍有差池,便可能引发朝堂新一轮的激烈冲突,使局势更加混乱。
范纯仁虽为范仲淹之子,自身也颇具威望,但在联络朝中势力时,仍遭遇诸多阻碍。
部分官员因畏惧太后权势,即便内心认同赵煦亲政的必要性,也不敢公然表态支持。
有的地方官员虽为范氏门生故吏,可在权衡自身仕途与参与这场权力博弈的风险后,态度暧昧不明,未必肯全身心投入。
更有甚者,被太后党羽威逼利诱,倒戈相向,给自己传递虚假消息,扰乱部署。
而且,时间紧迫,容不得有丝毫懈怠。
而今日之作为本就要在极短时间内,将各方势力串联起来,统一思想,制定出一套切实可行丶能在早朝上逼迫太后撤帘的方案,这无疑是巨大挑战。
今日之过程,任何环节出错,都可能导致计划败露,不仅无法助力赵煦亲政,还可能让赵煦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,甚至危及自身及支持者的性命。
文德殿内,铜鹤炉中袅袅升腾的龙涎香,不知何时竟裹上了丝丝缕缕的硫磺味,无端添了几分肃杀之感。
范纯仁双手紧紧攥着边报,因用力过度,指节早已泛白,仿若要将手中这薄薄的羊皮纸嵌入掌心。
羊皮纸的边角处,暗红色的血渍赫然在目,那是戍边士卒浴血奋战时溅上的,在摇曳的烛火映照下,透着骇人的气息。
范纯仁深吸一口气,抬眼望向龙椅方向,声音虽沉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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