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窝头

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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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术德又愣了一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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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诚心跟我逗闷子是吧？我的老本行？那都被废止了？你学那个有什么用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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没想到宁卫民还挺认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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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别这么说啊。行当可以废止，学问这东西，何曾有过废止的？别的不说，科举制度早废了吧？那学生们为什么上语文课还要学古文呢？真废了的，除非那不是真学问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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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边说着，宁卫民一边给康术德的碗里夹着猪头肉，还有粉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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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老爷子，别人不知道，可我最清楚。就您那肚子里的东西，全都是能变出真金白银来的真学问。没用？那咱俩人现在的吃喝又是哪儿变出来的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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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，您现在不吃香了，可那不过是您走背运罢了。人哪儿能跟大势抗衡？那是时代更迭的副作用。您得这么想啊，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，大势这东西早晚也会变的。人的运气也早晚会转回来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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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有那么句话嘛，乱世黄金，盛世古董。在我看来，这说的既是东西，那也说的是人，是学问。对我来说，您就是乱世的古董，盛世的黄金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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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到这儿还挺好，要逻辑有逻辑，要情理有情理，康术德都有点听入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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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宁卫民实在不该触景生情，被满桌酒菜儿旁一锅死眉瞪眼的窝头，感动得又多了句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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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还有……眼下这窝窝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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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比喻可有点不恰当，大转弯也很突兀，让被捧得云里雾里的康术德登时为之诧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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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窝窝头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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至于脑子里都在转悠窝头的宁卫民，则有点尴尬的一笑，赶紧解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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