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卷 第5章 梭尖毫厘

一口气？不，李向前此刻心如止水，只有绝对的专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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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回到光线最好的窗边，左手稳稳地捏住摆梭，右手握着那把精巧的什锦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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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没有像常人想象的那样，对着梭尖来回猛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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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是将锉刀倾斜到一个极其刁钻、近乎平行于梭尖侧面的角度，然后，以一种难以想象的轻柔力道，沿着一个固定的方向，极其缓慢地、一次又一次地单向刮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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嗤……嗤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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锉刀与金属接触，发出的不是刺耳的摩擦声，而是一种近乎耳语的、带着特殊韵律的沙沙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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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一次刮擦，都只带起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属微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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站在不远处的王德发，一开始还抱着几分看热闹和随时准备纠错的心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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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看着看着，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。从最初的漫不经心，到微微皱眉，再到眼神凝重，最后，他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，老花镜后面的眼睛瞪得溜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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内行看门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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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向前这手活儿，看似简单，实则蕴含着惊人的控制力！那锉刀的角度、施加的力道、刮擦的速度和方向，都精准到了毫巅！既要有效地去除那细微的毛刺和磨损层，又绝对不能伤及梭尖本身的结构和硬度，更不能破坏那决定勾线成功率的微妙弧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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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……这他娘的是一个学徒能干出来的活儿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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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德发在心里爆了句粗口。别说学徒了，就算是他自己，用油石慢慢磨，也未必能有这份举重若轻的精准！这小子握锉刀的手，稳得就像焊在上面一样，连一丝多余的晃动都没有！那眼神，专注得像是要把摆梭给看穿了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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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哪里是道听途说学来的土办法？这分明是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师傅才可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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