既如此,她点点头,对上赵恪死水般沉静的眸子,以不变应万变。
“借一步说话。”赵恪指向门前的树荫,足够敞亮,又有枝叶掩蔽。不咸不淡地道,“我今日离京。”
“?”
她心道,赵恪与自己有冤有仇,互相憎恶还来不及,专门汇报行程做什么。
见虞茉满脸提防,他短促地笑了声,早不见初时的锐气:“相识一场,就没有什么要问的?”
“有。”虞茉手握成拳,尽量语气平直地问,“孟小姐呢。”
他似是早有所料,目光移向马车,颔首道:“她会跟着我,往后再不踏足京城。”
九弟此次愿意高抬贵手,并非是看在血脉亲缘的份上,而是为了令眼前的小娘子释然。
赵恪眼睫微垂,继续道:“至于楼心琼,她挑唆璋兮擅自行动,我做主喂了哑药,此举与你并无关系。”
饶是如此,她眉心折了折,露出些许惊惧神色。
至此,赵恪彻底领会九弟专程派自己来做说客的用意——既要让虞茉知晓后患已绝,再不会有人能伤害到她;亦要虞茉良心能安,无憎无恨无愧,不为旧事伤神。
真是煞费苦心。
话已带到,赵恪颔首告辞:“后会有期。”
虞茉怔怔应声,瞳孔因出神而显得涣散,机械地道:“后会有期。”
余光里,赵恪行得异常缓慢,有婢女躬身去搀扶,临上马车,孟璋兮也伸出手来迎。
就好像,他不良于行似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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