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恨不得让狗活吃了心肝,兽牙碾着脏腑,嚼得唧咂有声……是那般痛悔并深恨着。而怀里始终不肯断气的谈剑笏,像直视他所有的罪愆与脆弱,一锤又一锤地粉碎着老人的信念。
明明……明明是何等剧烈的痛楚啊!忍这般苦,是等我给个交代么?
“你……想问,方才老贼说的那些,我是不是都做过,是么?”
谈剑笏似想开口,形似唇鼻的那团焦烂动了动,终究没绽出声。
“你想问……操纵妖刀,在灵官殿、水月停轩、烽火连环坞杀了这么多人的,究竟是不是我?”
“你想问,煽动手无寸铁的流民围山,令他们暴露在铁骑刀枪之前,以为膏壑的,是不是我,对不?”
“你想问,做了这些罄竹难书的恶行之后,我为什么还能睡得安枕,还能在人前装出一副道貌岸然,还能厚颜无耻训人子弟,以士人表率自居……”老人语声怆厉,如困兽垂死伤人,带着自残似的讥诮张狂:
“是不是,辅国?”
他为这一刻已准备了许久,虽然起初并不是为了对谈剑笏言说。无数次午夜惊寐,萧谏纸从千夫所指的恶梦中醒来,梦里每张面孔或怨毒或鄙夷,带着难以反诘的义愤袭来。老人逼自己一句句回想,一句句抗击,才能坚持恶道,往下走去。
但谈剑笏只闭了闭眼,才又勉力撑开,涣散的灰眸仍向着老人,似欲聆听。
萧谏纸仿佛被狠抽了一鞭,满腹的激昂顿失着落,只余说不尽的空虚寥落。
大凡谈辅国能听懂的道理,往往须在三句话里说完。若逾此数,台丞副贰便难以消化,常被萧谏纸拿来揶揄,以为谈资。
“你脑子既不好使,何必折腾自己?”台丞冷哼:
“少问多听,听不懂便罢,多省心。叫人给卖了,也不难受。”
“台丞,我以为道理都是简单的,三句话尽够了。”
谈剑笏难得反口,显是真觉委屈。萧谏纸斜乜着他,冷笑不绝,就有你这么贱的,想放你一马,还自个儿凑上讨打。又寒碜碜问:
“三句话能说清的叫道理,那说不清的叫什么?”
“叫辩驳啊。”紫膛汉子想也没想,冲口便答:
“心虚之人,才须辩驳。属下一直是这样以为。”
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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