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门外小厮来报:”邹家二舅爷前来求见。”沈国舅气得当场摔了茶碗,嘲小厮吼道:“不见!”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,邹家还想着让威北侯来收拾烂摊子,这又是往沈国舅焦灼的心头添了一把柴。
瓷器的碎裂声吓了张氏一跳,害张氏差点被滚烫的参茶烫到,沈国舅急忙拉过张氏的手,仔细端详着,“烫着了没有!我立马让下人去寻伤药。”
张氏轻轻抽回削葱一般的纤纤玉手,摇了摇头,安慰道,“我的手没事,侯爷,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冲着我撒气。”多年老夫老妻,张氏和沈国舅已经能像寻常夫妻一样彼此关切。
沈国舅揉了揉太阳穴,说道,“邹家那几个亲戚上门来闹都是小事,随便打发了就行,眼下最大的问题是——新帝刚刚登基,正是应当立威之时,偏偏邹家这在这个时候闹出影响这么坏的案子,还口口声声说他背后是太后,要是再像当年那样,轻轻放下,流放了事,必然难以服众,恐怕新帝和太后要被老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。”
张氏也皱着眉头,“可若是严办,让那邹大舅以命偿命——邹家到底是对皇后有过救命之恩,若是一国之后连救命恩人的亲弟弟都保不住,朝臣们恐怕都会认定了新帝是软弱可欺之人,日后新帝推行政令,任免官员,都会困难重重。”
沈国舅无奈地叹气,“是轻罚也不成,重罚也不成,一个搞不好,两头不讨好。”
张氏点头表示同意,“何况现在这桩案子落到了开封府包拯手里,当年邹家犯的事,咱们替他家遮掩了多少,封了多少人的口,万一那包拯彻查到底,把那些陈年往事都翻出来,把咱们也拉下水,那该如何是好。”
听张氏分析到这里,沈国舅更头疼了,“哎,那个沈大舅的性子,我最清楚不过,他就是个银样镴枪头,中看不中用,要是开封府想查当年的阴私,他肯定熬不住审问,什么都敢说出来。”沈国舅摊手,“桂芬,要不然你去岳父大人家问问吧。英国公好歹是众国公之首,朝中地位超然,人皆敬重。他肯定能说得上话。”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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