挖。第十天,夜色下努力挖两个时辰,挖出的井足足有一人深,也都挖不出水:
“怎么办?”
九道目光落在沈乐身上,眼巴巴地盯着他,期盼他能拿个主意,下个决断。要换个地方挖吗?
要连夜赶路吗?
要宰骆驼吗?
沈乐闭上双眼,努力调动体内的热流,努力想要拓展自己的精神力。一遍,两遍,并无所获:
这个铜片,虽然能让他拥有比较强的体力和耐力,力量更大,跑得更快,跳得更高,却不足以让他在沙漠里施法聚水。
甚至,他的精神力都无法扩展出体外,感受不到半点水汽的方向……
“再坚持一下。”他声音低沉嘶哑,尽量保住一点口腔当中的水分,不让口水蒸发出去:
“我们还有一半路要走,现在就宰骆驼,我们撑不了那么久,或者,就得抛弃我们携带的东西——”
他目光缓缓移动,从二十头蜷曲四肢,卧在沙丘下面的骆驼,和骆驼身边卸下的行李身上掠过:
穿越沙漠,哪怕一人双驼,行囊都已经尽可能地精简。在沈乐看来,真的找不到多少可以去掉的东西:
一人一身铠甲,一张弓,一壶箭,一把横刀,一把短刀。一包肉干,一包馕饼,两个水囊——
还有,一人一大包,要送去长安的信件。
烽火连三月,家书抵万金。而安西四镇的士卒,和家乡隔绝,已经至少十年。
每次派使者去长安,几乎所有的士卒,都自己或者托人撰写家书,送到使者手中,切切托付他们寄给家人——哪怕,等到的,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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