叫戴从意外的是,头一个抵达太原的,竟然是年事最高的褚太傅。
褚太傅初入太原城,一路来到并州大都督府外,见着行礼相迎的戴从,点了头罢,头一句话便是:“你们常节使何在?从阴山回来了没有?”
戴从正要回答,一道雀跃的声音从府门内传出:“老师!”
褚太傅茫然抬眼望去,还未能见着人,只这一声“老师”,猝不及防地便叫他眼眶中涌现一层泪光。
这一声轻快雀跃的老师,穿过足足两世的生死,终于又传到耳中。
人影憧憧,闻声皆避让两侧,褚太傅的视线被泪光蒙着,几分朦胧不清,恐显异样,也未敢抬手去蹭眼中泪花,就这么朦朦胧胧地瞧着那道人影。
不在战场也无需赶路,她穿衣便以得体舒适为主,一袭月白色广袖圆领袍,外罩浅金色纱衣,纱衣泛着剔透光泽,肩头处以金线勾勒祥云。
如瀑青丝不曾结髻,只以玉簪随意挽束起,发尾垂落肩头,晨光擦过刚漆过的朱门,斜斜地与她身形相撞,映出一圈光晕。
她快步跳过朱门,袍角快速扫过朱漆门槛,轻盈的脚步也带着不加掩饰的雀跃,几乎是跑着过来的。
风吹去了泪光,褚太傅慢慢看清了朝自己走来的人,见她步伐神态,有心想说教一句:成什么样子?要做大事的人了,也不知稳重一些。
但对上那张迎来的笑脸,见她抬手执礼,听她又喊一句“老师”,褚太傅嗓子里堵满了酸涩的欢喜,几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,但他必须得说一句:“老夫可不记得何时做了节使的老师……”
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呢,这倒霉学生有点分寸没有?还要他这个风尘仆仆的老东西给她找补。
却见那倒霉学生微仰起脸,笑得依旧灿烂:“太傅是天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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