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片鸿羽伴着细风,拂过常岁宁心间。
她有心想问一句,崔令安,他究竟知不知道,这世间无所求的好,才是最难偿还的。
见她未答,松树之下,青年再问:“殿下可以答应吗?”
常岁宁回过神,语气轻松:“小事尔,为何不应。”
“你在北境辛苦至此,我千里迢迢过来看你,你就只提这个要求啊。”常岁宁轻松的语气里有两分嫌弃,八分阔绰:“回头再想个像样些的来提。”
崔璟眼中有极淡的知足笑意:“有你亲至,已经十分足够了。”
这已是他能想到最“像样”的绝佳好事了。
而思及“像样”二字,崔璟突然想到了什么,眼中笑意默然下来。
片刻,他道:“只是不知你来,竟又失礼了。”
“哪里失礼了?让我看看。”常岁宁负着手,向他靠近一步,探身看向他的脸,格外认真地打量着:“分明也很体面好看啊。”
崔璟已然止住呼吸,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起来。
垂眸间,见她仍盯着自己瞧,他看似镇定地将脸慢慢偏至一侧,竭力掩饰着自己的不知所措。
“我是说真的。”常岁宁微微弯起嘴角,对崔璟道:“你今时模样,是为了让大盛江山和百姓不必‘失礼’。”
被异族铁骑野蛮践踏过的国度,将再无尊严与体面可言。
“你护卫的是大盛国土与子民的体面,区区风沙沾身,并无损你的礼数。”常岁宁道:“于我而言,你此刻在这里,便是最厚重的礼数。如今这世道间,已少有如你崔令安这般尊贵干净之人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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