惨白的日晕不知何时不见了,秋风掠过,雨云重新堆叠在一起,几点小雨落下。
连绵的雨丝,洒落在偌大的午门大街和刑台上,氤氲了鲜红的血泊。
下雨了,一重秋雨一重寒,不少人惊叫一声,慌忙跑躲。
路畅通了一些,但裴玄素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去,跑过了长街,还没有追上刑车,沈星拚命追他喊他,他双耳嗡嗡根本听不见。
终于青石板凸起的地方绊了他一下,裴玄素重重摔到在地。
沈星终于扣到他的肩膀的时候,她抓紧了,裴玄素支起双臂,坚硬的青石板边缘沾上猩红血色,裴玄素头磕破了,在发际线往上的位置,浓稠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鬓角和额头淌下来,一头一脸都是。
他无声痛哭着,身躯在颤抖。
沈星抿着唇,把他拉起来,两人搀扶着,跌跌撞撞冲进一条小巷,走到小巷深处才停下来。
不远处的喧闹奔走声依然在,小巷寂静无人,喧闹却充斥耳边。
裴玄素背靠着青砖石墙,他慢慢滑坐下来,双手抱着膝盖,痛哭失声。
沈星深呼了一口气,没什么好说的,她在对面的墙墩抱膝坐下,安静陪着。
许久的许久,裴玄素终于哭够了,他抹了抹眼睛抬起头,哑声说:“沈姑娘,我想去一趟西郊笃山的消巍坡。”
这时候,喧闹声早已远去,往明德门方向去了,听不见很久了。
外面恢复了市井喧嚣,拆卸刑台的车轮辘辘滚过,或许还添些事后的讨侃和议论。
裴玄素双目充血,眼眶红肿,看向沈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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