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却又因笼罩心头的那一点恐惧而无法入眠。
就在睡意与忧虑交战之时,身旁床榻微微凹陷。
琉玉再次嗅到了朝雾草的甘冽气息。
据说朝雾草既能入药,也能酿出世上最烈的酒。
这样低贱得随处可见的草木,一室溶溶暖香,竟都压不住它的味道,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似的。
和它的主人一样,极具侵略性。
这样浓烈的一个人——
就连死,也死得让人如此刻骨铭心。
恐惧无端消散,琉玉阖上眼,感觉困意如潮水袭来。
“对了。”
迷迷糊糊间,琉玉忽然想起方才注意到的一件事,闭着眼喃喃问:
“你为什么……睡觉还要带着手衣啊?”
少女嗓音染着疲倦,低低的,如蜜糖甜腻。
他从她黏了一缕发丝的唇上挪开视线。
望着头顶绣着鸾鸟的朱红纱帐。
墨麟平静答:
“我乐意,别管。”
第8章
卯时。
悬在檐下的猩红灯笼烛火幽微,天色将明未明。
九幽的春日潮湿多雾,乌瓦红柱的极夜宫坐落在烟树迷离的乱山中,被这濛濛雾气一裹,美得鬼气森森,仿佛一个错眼,就会随着白雾散去,化作满山坟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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