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尚且清澈。
“我死在了狱中,却总还想魂归故里,太宁是我的家……”
“你是元青先生的后人”沈长清深深吸了一口气,他没想到曾经的益州州郡刘阳,就是当年教过他和太祖的夫子刘元青的后代。
“您称我家老祖为元青先生,莫非您是……”
许是察觉到刘阳内心的萌动,那些黑发又一次不管不顾地缠上去,就算被沈长清用天目死死压制着,却还在垂死挣扎拼命反扑。
“找死”,沈长清冷下神色,撑开那把从不离身的油纸伞。
那些头发一样的东西似乎被伞上某物诱惑住了,慢慢从刘阳身上剥离,嗖的一下飞速爬上伞面。
沈长清手腕翻转,油纸伞打了个转儿,黑发全部消失,伞面上的山水画里多了一些字迹。
那是铺天盖地的诋毁,每一个人的恶语相向,都在把一个原本善良的人逼向深渊。
——我站在深渊最底层,寻找我的旧日荣光,我仰头看过天上,那里不曾有希望。
那是流言编织的天罗地网,造谣者肮脏腐臭的思绪顺着黄褐发烂的头皮溢出,化作一根根长发,发丝很细,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量,可当这发丝成千上万,终于连成片、织成布时
——连光也透不过它缝隙。
没被遮住的左眼,是他最后的清明。
他右眼淌着血泪,却坚持把最后的理智留给人间。
每一句不堪入耳的辱骂,都在加深他心底的委屈,可当他死后终成小凶,有了报复世人的能力之时……
他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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